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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十章 同悅客棧(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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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中一個中年人道:“小姐太高看那小子了吧,他們那種打鬥只不過是小孩子的玩意,我感覺一個手指也能將他壓死。”

簫月憐冷哼一聲道:“一個手指?月老,不是我誇大其詞,您全力出手也不見得能殺得了他。”

月老不服,再要出言,只是被那蒼老之人給擋住了,只聽他道:“好了,小姐這麽說便是有她的道理。”月老才停止說話,只是神色依然不服。

簫月憐再次道:“月老,你還別不服,還記得十年前的那個傳聞嗎?若不出意料,他便是那個殺死傲穹的人,若不出意外的話,而那個傳聞也是真的。”

林慳默默的看著這一切,他看向秋若寒消失的方向,心裏想到:“此人還沒使出全力,隱約只出五分力的樣子,只是他並未下殺手,看來也是有所顧忌。自己於辰方等人差距不大,若是自己遇上,根本就沒有勝的可能。”

秋若寒的確沒有全力出手,並不是他不想殺死二人,更何況蕭宇與自己的深仇大恨已是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!這些年來,他對仇恨看淡了些,只是殺蕭宇的決心卻從來都沒有改變過。但是他覺得那個簫月憐太過神秘,雖然音律上能看出一個人的內心世界,但是當立場不同之時,一切都會改變,那於虛空中出手的人明明有能力輕易的殺了辰方,可是卻任他走進畫舫裏,這其中的疑慮之處他一時想不明白,於是他便借此機會遁走。

秋若寒行於大街上,此時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,秋若寒走了上去,微笑道:“薛兄,別來無恙!”

薛鵬轉過身來,也是笑道:“北江一別,向來可好?”

秋若寒回想起這些年的經歷,道:“談不上好,不過也不壞,倒是薛兄拜入九天界,前途一片光明啊!”

薛鵬驚訝道:“你怎麽知道我拜入了九天界?這些年來我是前些日子才同師兄他們一同出山的。”

秋若寒笑道:“我在天闕城時見過你,只是你沒見到我罷了。”

薛鵬響起秋若寒那神奇的易容手段,便是明了一切,隨後問道:“你來這秦淮城幹嘛?現在又要去何處?”

秋若寒道:“我出現在這裏只是一個意外,現在要去城主府找虛無境的人。”

薛鵬一怔,隨後反應過來,他笑道:“幸好你在這裏碰上了我,不然你就要白跑一趟了,蘇師妹他們沒住在城主府,而是住在同悅客棧。”

秋若寒本來以為要費一番功夫才能見到蘇柔雲,此時聽薛鵬這麽一說,心中頓時一喜。他向薛鵬打聽出同悅客棧的所在之後,便是急匆匆的去了。薛鵬看著那遠去的身影,搖頭失笑。

秋若寒來到同悅客棧,此時已是三更十分,人們早已休息,他望著緊閉的客棧大門,失笑道:“看來自己太心急了。”

以他如今的修為,潛入客棧,客棧裏的這些人絕對發現不了,只是此時夜已深,他不想打擾蘇柔雲休息。隨後坐在一根柱子下面,靜靜的看著天空,等待黎明時分的來臨。

九月下旬的天氣,早晨時分,萬物都蓋上了一層薄霜,在初升陽光的照耀下顯得晶瑩剔透。秋若寒早已睜開眼睛,他望向客棧的方向,天寒氣冷,客棧依然沒有開門。太陽光的溫度逐漸升高,漸漸地,薄霜開始融化,水汽升起,頓起陣陣薄霧,將周圍籠罩,朦朦朧朧一片,仿佛處在雲霄一般。

就在這時,一聲響聲傳來,客棧的門開了。秋若寒走向客棧,小二打了一個呵欠道:“客官早啊,請進!”

秋若寒走進客棧,來到一張桌子旁,坐了下來然後道:“小二,先上一壺酒。”

小二楞了一下:“這大清早的敢情不是來吃早餐的,而是來喝酒的,看來這人嗜酒如命,不對,若是如此怎麽不去酒樓?那裏的酒才能真正的上檔次。”不過他自是不敢說什麽,客人要什麽就照給便是。

秋若寒看著小二的樣子,便是知道他在想些什麽,他微笑道:“天氣寒冷,喝些酒暖暖身子,多活動,免得寒邪浸體。”

小二笑道:“客官說的是,我馬上去給你拿酒。”

蘇柔雲因為這些天來都在奔波,加上對秋若寒的思念,身心俱是疲憊。只是她是已經修煉有成的人,那些疲勞只要微微歇息幾個時辰,便是一掃而空。清晨,太陽光從窗外照進屋子,分外明媚,她做了一個夢,夢裏,秋若寒已經回來,他們一起欣賞九月開過的菊花,閑看松鶴,聽風雨之聲,一切都太美好。只是當睜開眼睛之時,房間裏只剩自己孤零零的一人,陽光此時溫度已高,卻不能給她絲毫溫暖。她穿衣起床,打開房門,身影顯得有些蕭索,就在這時她的身體不由一顫,那身影不就是她日日夜夜所思念的嗎?這一切是夢是實?

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,他輕聲喚道:“木頭!”秋若寒端起酒杯的右手突然一顫,酒杯摔落,酒水全部灑了出來。他微微轉身,望著樓上那道日思夜想的倩影,心中頓時大喜,步子不由自主的邁出,多少個日子以來,夢裏相見無數次,只是醒來之時徒剩一片淒涼,此刻見到,仿若隔了幾世一般。

近了,二人近了,那如花般的容顏完全映入眼簾,刻入心間,一顰一笑,一肌一容,不曾有半點遺失。只是此時卻顯得有些憔悴,他的心不由一疼,右手伸出,輕輕撫過那早已被淚水沖洗的俏臉,眼中一片滾燙,清淚不由自主的灑落。

她沒再忍住,哇的一聲便哭了出來,雙手不停的槌打秋若寒的胸膛,她不由自主的叫道:“你這塊臭木頭,死木頭,為什麽就那般不吭一聲的就走了,為什麽那麽狠心的丟下我不管?為什麽······”

一時間無限的思念與委屈和擔憂都是宣洩出來,秋若寒摟住佳人,心中一片欣喜,一片酸澀,多的是自責。他喃喃道:是我的錯,都是我的錯!二人緊緊地將對方抱住,害怕這又是夢,若這是夢,只盼無醒來之時。

不知過了多久,太陽早已升的老高,霧氣散去,這一日陽光普照,晚秋的時間裏,很少有這般溫暖。虛無境的眾弟子走出自己的房門,歡笑聲彌漫整個客棧,蘇柔雲恢覆了以前的那般樣子。原來快樂有時候便是這般容易,而心中縱使有萬裏河山而也會為此刻滿足。可笑多少人一身為功名勞碌奔波,忘掉身邊原來還有不少的美麗風景,驀然回首之時,早已燈火闌珊。

人活一世,草木一秋,縱使不能證道長生,有她的陪伴,這一生也算是無憾了,秋若寒靜靜地想著。這時他突然想到蘇柔雲先天靈魂殘缺,能活多少日子都是未知,自己卻是無法可施,心中頓時一片苦澀。猛地端起一杯濁酒,一飲而盡,心中頓時一片火辣,無邊愁緒澆上心頭。

蘇柔雲就坐在他的旁邊,一切自是瞧得清楚明白,她問道:“你好像不開心的樣子,怎麽啦?”

秋若寒一掃情緒,微微一笑道:“沒什麽,這裏的酒差了些。昨天來時,在前面臨近秦淮河邊上的一家酒樓的酒還算不錯,只是當時走得急,沒給裝一點,可惜了。”

蘇柔雲笑道:“看你,就是一個酒蟲。”

就在這時,一道聲音從外面傳來:“酒蟲?我羅戰都不敢自稱,有誰敢?聲音頗為囂張。”

羅戰和柳天行聯袂而來,看到坐在蘇柔雲旁邊的秋若寒,都是一喜。柳天行笑道:“秋兄弟,你可算回來了,要不然今天我這兩條腿又要吃苦了!”

秋若寒一怔,不明所以,雨詩菲走了過來,白了柳天行一眼,然後才笑道:“寒弟,你們兄弟情深,你不回來,他自是要出去打探消息啦。”

柳天行帶些哭聲道:“天地為證啊,詩菲,我和秋兄弟的感情再深,也沒有和你的深!”

大家聞言,頓時捧腹大笑,雨詩菲頓時臉紅,一聲罵道:“去死!”一腳踹在柳天行屁股上。

柳天行吃痛大叫:“謀殺親夫啊!”

雨詩菲這下子臉更紅了,卻是不敢再動手了,害怕別人再次笑話。

羅戰大笑道:“瘋子,這就是打是親,罵是愛,看來雨師妹很愛你啊。”

柳天行嘿嘿一笑道:“那是,不知道那南宮······”

柳天行剛說到這裏,羅戰一下子將他的嘴捂住,柳天行嗚嗚的聲音傳出來,眾人卻是沒有聽清楚一個字。

羅戰放開柳天行,尷尬一笑道:“瘋子說南大街臨近秦淮河邊上的那家酒樓的酒很好,他要請我喝呢。”

柳天行要再次發言,羅戰動作迅捷,再次捂住他的嘴,他連忙打個哈哈道:“是我請他喝,他現在沒錢,以後再請我。”

眾人都是聰明之人,一看就知道這其間有蹊蹺,一雙雙眼睛瞪得羅戰有些發毛。雨詩菲走到柳天行的旁邊,眼睛直直的看著他道:“你告訴我,那裏的酒真的很好嗎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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